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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泊爾之最/最殘酷的等待 火葬台旁的等待屋

(2008/12/18 12:29記者陳志東/尼泊爾報導˙攝影)

尼泊爾最香的地方,不是餐廳、也不是香料市場,而是帕蘇帕提納(Pashupatinath)的火葬台。每天從清晨到深夜,這邊24小時不間斷都在燒屍體。你可以在1公尺的近距離聞著屍體的烤肉香味,也可以拍照,看著當地人把骨灰掃入河中,讓人十分震撼,但更震撼的,是這裡的「等待屋」。

帕蘇帕提納位於加德滿都市郊,從市區搭計程車前往大約只要20分鐘車程、車資約台幣50元。由於發源於尼泊爾雪水的巴格馬提河(Bagmati River)流經,並最後匯入印度恆河,因此此地也擁有與印度瓦拉納西相同的河岸邊火化屍體宗教風俗。不同的是,印度瓦拉納西的火化過程不可拍照,帕蘇帕提納卻可任由觀光客穿梭取景。

尼泊爾對於逝世親人有3種處理方式,包含土葬、天葬與火葬,其中火葬是最多人選用的方式。整個帕蘇帕提納以一間純銀打造的印度教濕婆神廟為中心,鄰近的巴格馬提河畔上游有兩座專為皇室與貴族設立的火葬台,一旁下游則有7座提供給平民與賤民的火葬台。由於整個加德滿都谷地的往生者大多送到此處火化,死人潮洶湧,因此這些火葬台幾乎24小時營運,不管白天黑夜都可見到屍體在熊熊火焰中消逝。

最殘酷的是「等待屋」。或許是以往衛生條件與冷凍設備不佳所流傳下來的風俗,尼泊爾人通常堅持在親人往生後24小時內要將屍體火化完成,因此上游河畔火葬台邊就設了一棟等待屋,只要預料親人即將斷氣,就會將其送到此屋內等待,一等親人往生,就可立即排隊進行火化程序。

這樣的流程或許便利,但許多死者卻往往都在還未斷氣、甚至尚有意識時,就被家人送進這間等待屋,看著身邊的死人,或與其他將死之人大家一起等死,更慘的是,有時卻是等了好多天卻依舊不死,那是一種最殘酷的等待。

帕蘇帕提納的屍體火化流程通常是一等親人在等待屋中斷氣,家屬就會通知所有親友前來,等親友到齊後接著將死者蓋上黃布並用擔架抬出放到河邊火葬台旁的斜坡道,讓死者的腳底板接觸被視為聖河的巴格馬提河水,然後由祭師進行儀式,接著打開黃布露出死者面容,讓所有親友看其最後一面,那通常不太好看。

儀式繼續,死者會被抬上河岸、舖上鮮花,繼續抬往適合其身份的火葬台﹔火葬台上通常已經備好木材與稻草,屍體放上之後,過往的習俗是如果死者為父親,就由長子在其口中火種引火,如為媽媽就由么子引火,但現今幾乎都由火葬場員工引火。接著必須等待3個小時左右讓屍體燒到完全,期間火葬場員工會不時添加材火或利用竹竿翻動屍體,等到整個火化,再將所有灰燼一起掃入河中,人的一生就此乾乾淨淨,只伴隨著河水緩緩流向遙遠彼方。

儀式過後,死者的長子必須將頭髮剃光,並到河對岸接受祭師祈福,再進入河中,以那殘留著無數屍骨灰燼的河水沐浴淨身。人的生與潔淨、人的死與祝福,統統發生在這條巴格馬提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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